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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268.第268章他的胸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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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8章 他的胸膛

憐蝶對惜花點了點頭,輕手輕腳地關上門,轉身出去查看情況。

“朝廷算個什麽東西?也敢讓我們翟氏的巫女出山襲爵?”

山坡之上,幾個錦衣男子被翟嬋訓得頭都擡不起來,見到憐蝶過來,像見到救星一般湊了過去,躬身行禮道:

“敢問來的可是新任巫女,謝娘子?”

憐蝶福身回了一禮:“不敢,我只是小姐的丫鬟,小姐還在休息,請諸位安靜些。”

“呵,聽到沒?嘰嘰喳喳聒噪不休,吵到人家了,還不快滾!”翟嬋趁機敲了敲拐杖。

幾名男子有苦說不出,分明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,是翟嬋一直在吹胡子瞪眼!

一名男子抱著拳對憐蝶低聲道:“那這位丫鬟姑娘,不知謝娘子在何方安寢?咱們再走遠些,向您稟明一下來意,等謝娘子醒了,您也好有個交代。”

翟嬋聽了,面上又有了怒意,“沒什麽好交代的!謝蕪悠她男人剛死,沒有和你們回去襲爵的閑情逸致!”

“襲爵?”憐蝶楞了楞,想著或許別的事情能讓謝蕪悠快些走出來,便也有些意動,趁翟嬋轉身指了指山腳,男子會意,連連點頭。

所有的溝通在翟嬋轉回身的那一霎那戛然而止。

“好,想來這巫族之事不分大小還是翟大人說了算,我們就不作無謂的叨擾,這就告辭了。”他們腆著臉對翟嬋行了一禮,就立馬腳下抹油跑了,翟嬋冷哼一聲,也消失在原地。

憐蝶故意朝反方向繞了一圈,耽擱了幾柱香的時間,確定了翟嬋不在周邊之後,立馬提起內力,用輕功掠到了山下。

幾個男子還等在那,面色有些焦急,見到她時紛紛松了一口氣,齊齊躬下了身子。

——

謝蕪悠這一覺便睡到了次日上午,神色如常地和惜花憐蝶打招呼,吃過早膳後自個拿了工具去采朱砂,惜花她們樂得見她有事做,便也沒幫忙,只是讓她自己采。

謝蕪悠還是會偶爾自言自語,也會在桌上放李謹的碗筷,床上放他的枕頭被褥,夜裏常常睜著眼直到黎明,嘴裏喃喃著“只有我一個人了。”

她回過北國,全國都在為李謹服喪,孟恒成了攝政王,但帝位懸而未決,她只告訴了家人自己和李謹成婚的事,然後在她們關切的神情裏狼狽地逃回了十陣山,又找了個地方哭了一場。

她常常會哭,吃飯時會,采朱砂時會,學做菜時也會,有時還會拿頭一下又一下地撞墻,光潔的額頭被磕的紅腫不堪,幸而第二天便能痊愈,許是因為在自家靈山裏。

頭一個月,她找來紅紙剪了一堆喜字,貼滿了整座十陣山,穿著一身紅衣滿山走,見人便笑著發喜糖。

第二個月,她又紮了很多白燈籠,替代了紅喜字,在山上幽幽地飄著,紅衣變成了孝服,頭上系了一條白絲帶。

第三個月,喜字和白燈籠都沒了,謝蕪悠還依舊穿著白衣,只是哭得次數少了很多,但每天至少有一次,她一個人采了不少礦,還學會了做飯,吃飯時她依舊會為李謹準備碗筷,神情裏多了一些得意:

“你看,沒有什麽是學不會的,也沒有誰離了誰會活不下去。”

她又低下了頭,淚水不自覺開始往外面湧,捂著眼哽咽:

“可我想讓你在我身邊啊!”

惜花的腳步頓在了門口,轉頭看向憐蝶:

“你打算什麽時候和小姐說那件事?”

憐蝶撓了撓腦袋,一臉疑惑:“啊?不是你來決定嗎?我一直在等你的吩咐。”

惜花覆雜地看著她,最後只是嘆了一口氣,“等下便和小姐說吧。”

“哦,等等,你說還是我說?”憐蝶又問道。

“你……算了,我說吧。”惜花搖了搖頭。

“嗯嗯。”

“說什麽?”謝蕪悠探出身子來,眼睛還有些紅腫,只是臉上已然掛上了一向的笑意。

憐蝶迅速將事情說了:“哦,是想和小姐你說,三個月前有一群官員來十陣山找您,想請您去都城元化府,繼承您親生父親的爵位。”

“三個月前?”謝蕪悠的眼角抖了抖。

惜花已經沒眼看憐蝶了,從袖中掏出一份文書,遞給謝蕪悠看。

謝蕪悠看著文書,笑了笑:“我還當我的身世是個多麽大的謎團,竟然瀾國人人都知道我是巫女翟蓉和明人謝明誠所出,想來頗有些可笑。”

惜花和憐蝶瞪大了眼睛,齊齊問道:“原來您不是老爺在外面和巫女生的女兒呀!”

謝蕪悠一楞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是呀,父親其實不是我父親,而是我二叔。”

她簡單地說了說當年的事情,兩人均是一臉震驚,惜花道:

“原來如此,想來是大老爺來瀾國之後做了官,立了功,所以得了爵位,現在小姐回來了,便是可以繼承這份爵位的。”

“那,小姐要去嗎?”憐蝶問道。

謝蕪悠點點頭:“去,既然與爹有關,必然要去,當年的真相外祖母不肯告訴我,或許元化府能找到答案。”

見惜花和憐蝶均是一臉敬佩地看向她,謝蕪悠臉一紅,低著頭道:

“其實還有一個原因。”

她擡頭看著漫山青翠,面露窘迫:

“咱們快沒錢了……”

“啊?”

謝蕪悠捂住了臉:“那可是一個爵位呀!”

惜花和憐蝶齊齊躬下身子:

“對不起小姐,我們應該早點說的。”

謝蕪悠羞窘地擺了擺手:“別說了,咱們快些動身便是。”

對於謝蕪悠要去元化府這件事,翟嬋自然是不願意的。

可不知為何,她卻說自己沒有阻攔謝蕪悠的資格。

謝蕪悠心裏疑惑,問她卻不願意繼續說,只得暫時按下,總之沒人能限制她是一件好事。

雖然元化府是她全然沒有踏足過的地方,也無親朋指引,但她現在是真正的巫女,而且是天下最後一個,巫力多得用不完,想帶著惜花憐蝶去哪,對她而言不過是揮揮手的事情。

巫族的強大,其實已經到了可怕的程度,但之所以能和普通人相安無事這許多年,還是得益於巫族森嚴的戒律。

在以前的巫族,巫女是不能隨意離開神山的。

但如今,巫族已經快亡了,沒人管的住謝蕪悠。

惜花和憐蝶拎著包袱,熟練地跟在謝蕪悠身後穿過一個紅色光圈,轉瞬之間便到了千裏之外的瀾國都城,元化府。

即使已然見識過很多次了,惜花和憐蝶還是覺得雙腿有些發軟,畢竟原地瞬移這種事,聽起來就是神仙才能做到的。

她們隨即又有些釋然,畢竟她們從未見過神明,但若人間只有一位神明,那麽那位神一定是謝蕪悠。

三人各有各的心思,但由於一些敏感的知覺,讓她們齊齊低下了頭,與大街上幾百道視線對上,共同呼吸一種令人窒息的靜謐。

但沈默,往往是爆發的預演。

“啊——妖怪,是妖怪啊!”大部分人陷入了慌亂。

“是菩薩顯靈!”一部分人低頭跪拜。

“巫術,這是巫術!”年紀稍大的人窺見了真相,只是聲音太小,被淹沒在喧囂裏。

也許這世上大部分真理都是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,且被人嘲笑的。

惜花抖著腿踉蹌了一下,被憐蝶嫌棄地扶住:

“這就受不了了?你可是小姐的輔祭,以後還要見很多大場面的。”

“不是啊憐蝶。”惜花癟著嘴做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,“是這塔頂的瓦太松了,我站不住呀!”

憐蝶朝腳下看了一眼,腿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。

這瀾國的建築也不知都是個什麽講究,其它的房子都又矮又平,但每隔一段距離便會建一個如她們腳下這般的高塔,少說有九層高,也不知是用來做什麽的。

憐蝶顫聲道:“小姐,這……這太高了,周圍沒有落腳緩沖的地方,咱們還帶著惜花,輕功肯定不行,可能得再傳送一次。”

“呵。”謝蕪悠僵硬地站著,嘴角扯了扯:“這次傳太遠了,還是沒去過的,暫時用不了傳送了。”

幾人僵硬且絕望地站著,勇敢地直面數百人的指指點點,正是窘迫時,那屋檐下卻突然伸出來一只手,在陽光下透著白,能清晰見到皮膚下紫色的脈管,骨節分明,修長有力,看著讓人很心安。

“多謝英雄。”謝蕪悠會意,對憐蝶道:“我先過去試試,如果此法可行,你便抱著惜花跟上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憐蝶有些不放心,謝蕪悠卻道:“你放心,我死不了的。”

她也不多作耽擱,話畢便用輕功躍了過去,只是發力方式所限,她的前進的趨勢是向外的,只會離塔身越來越遠。

眼見著便要從九層高塔上落下了,掠過屋檐時,謝蕪悠一掌推向屋頂,借力翻了個身,擡臂握住了那只手。

溫熱的掌心相觸,一股大力將謝蕪悠從危險的邊緣扯回,因為用力的緣故,謝蕪悠的上半身先一步轉向了那個人,微笑的面具凝在了臉上,即將說出口的感謝也卡在了喉嚨裏,不上不下。

剛剛一落地,她便掙開了他的手,倉惶向後退了一步,後腰貼在欄桿上。

那人定定地看著她,眼裏含著些許不解,兩人便在一種極其怪異的氛圍中對視著,誰都沒有說話,也都沒有移開視線。

“小姐?你還好嗎?我們下來了。”憐蝶的聲音從房頂上傳來。

隨即是惜花的驚呼,“等一下,小姐還沒答……啊!”

兩個身影從檐上落下,謝蕪悠這才著急忙慌地去拉,但後仰的角度使不上力,若是真拉住,恐怕會被帶下去。

千鈞一發之際,那人一手扶住了她的腰,將她往內一帶,在她的手握住憐蝶的一霎那,另一只手捉住她的上臂,以勁力一扯,這才把憐蝶和惜花拉了進來。

憐蝶落地後立馬放開了謝蕪悠的手來維持自己和惜花的平衡,謝蕪悠的一邊身子陡然一松,便順著那人的力道被拉進了懷裏,鼻子狠狠磕在那人堅實的胸膛上,忍不住一個悶哼。

那人卻像僵住了一樣,維持著手在她腰上的動作,久久不能動彈。

“嘶……”看見這個場景的惜花和憐蝶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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